游戏王玩家交易

类型: 年代 地区: 吉布提 年份: 2011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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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游戏王玩家交易》是翘摇🌂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年代吉布提片,该剧讲述了:“原来是这样,西域佛门果然厉害,与之相比,我大奉差的太远了。”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,似乎在楚州城潜伏许久,就等着这一刻夺去镇国剑。 他穿着青色的袍子,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粗劣的玉簪束起。 虽然有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,可他握着镇国剑,独自面对在场六位绝顶高手时,那冷静从容的姿态,那狂放不羁的眼神,让所有注视着他的人,自然而然的认可了他的实力。 这是一位可以与六位绝顶高手争锋的人物。 该死,镇北王不但要炼制血丹,竟然还安排了这么多后手,召集如此数量的顶尖强者埋伏我和烛九青颜部首领脸色大变,噔噔噔往后退开,然后探出手掌。 掌心“呼”的腾起气旋,远处的城墙上,一把把或破损的,或完好的兵刃,宛如游动的鱼群,朝着吉利知古汇聚。 嗤嗤兵刃组成的钢铁鱼群,在触及到气旋的刹那,熔化成亮红色的铁水。 铁水不断凝聚,排除杂质,重新凝聚成一把常人无法使用,门板那么大的巨剑。 “大奉皇室还有一位高品武夫?是山海关战役之后晋升的高品?不可能,大奉皇室没有这样的人物。可你不是皇室中人的话,你怎么可能使用镇国剑?” 巨蟒烛九游动蛇躯,撞倒一座座民舍,在城墙边缘支起身躯,忌惮的观察着青衣男子。 烛九问出了众人的心声,他们把目光投向穿青衣的年轻人。 浑身充盈血气,头顶浮着虚幻战魂的巫师,当场卜了一卦,而后,他发现镇北王、吉利知古、烛九,还有地宗道首都在看着自己。 高品巫师张了张嘴,缓缓道:“占卜不出,他身上有屏蔽天机的法器。” 众强者审视着青衣男子,充满忌惮,并对他的身份愈发好奇。 他身上有地书碎片的气息,他是地书碎片的主人黑色莲花中央,那道黏稠脓液的黑色人形,突然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,石油般的液体推着他离开莲花,站在高空,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许七安,咆哮道: 在场众高手一愣,有些愕然地宗道首的态度,听他所言,似乎不认识此人,却又是认识的。 高品巫师皱眉道:“你认识他?此人是何根脚。” 漆黑人形不理,带着堕落和恶意的目光锁定许七安,居高临下,咆哮道:“金莲在哪里,金莲在哪里。” 他不就是金莲么,入魔后的金莲高品巫师皱了皱眉。 此人不但拿起镇国剑,似乎还和地宗有莫大的干系,看地宗道首的态度,似乎是敌非友吉利知古和烛九不了解地宗的隐秘,只觉得这个不速之客的身份愈发神秘了。 白裙女子专注的凝视着他,也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。她并不知道许七安和地宗道首有什么牵扯。 这时,许七安缓缓道:“金莲曾恳求我,助他清理门户,斩入魔道首。我并未拒绝,只说来日闲暇之时,自会帮他。金莲欣然应诺。” 漆黑人形猛的暴退数十里,恶狠狠的盯着他,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,却又忌惮猎人的强大。 黑莲是地宗道首,二品巅峰强者,此人竟如此轻描淡写的把“清理门户”四个字付之于口烛九和吉利知古心里一沉,强大如他们,也不敢有丝毫松懈。 不只是因为对方手握镇国剑,还是因为他本身的神秘和强大,让两位北方强者感到棘手。 真不是说大话?嗯,看黑莲的态度,似乎金莲并没有彻底入魔,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,但黑莲口中的那位金莲,既然恳求了这位神秘强者,那说明他真有这样的实力想到这里,高品巫师心里泛起了危机感。 每一位擅长卜卦的巫师,在发现事情发展超出卦象所示后,都会丧失安全感。 激烈的战斗停止了,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城内存活的江湖人士,以及守城士兵的关注。 楚州城作为一洲主城,一个月来,涌入其中的江湖人士数不胜数。尽管刚才的战斗中死了很大一部分,但依旧有小部分人存活着。 楚州城面积广阔,他们看不见战斗现场,但可怕的冲击波忽然停止,归于平静,引来了不少存活者的猜测。 “打,打完了?谁赢了,是蛮族还是镇北王?” “肯定是镇北王,绝对是镇北王,如果镇北王输了,我们统统活不了。” “你不要命了吗,对了,楚州城这些百姓究竟是怎么回事。” 蛮族骑兵和妖族军队缠住了大奉军队,但战况不算激烈,因为城墙已破,各自的首领、亲王在城中展开激烈争斗。 他们已经没必要生死相向,更多的是相互牵制。 即使是百战老卒,或凶狂的蛮子,也是爱惜生命的,不做无畏的牺牲。 因此各方将士能抽空旁观城内动静。 阙永修站在城墙上,有些不安的看着突兀出现的青衣人,分不清是对方那身与魏渊风格极为相似的穿着,让他本能的忌惮。 还是因为一位高品强者的插足,会带来许多不稳定因素。 “楚州城一定要化作废墟,城中幸存的人也必须死,包括使团。如此一来,我才能掩盖屠城的真相。只要没有证据,有镇北王护着我,加上我堂堂一等公爵的爵位,开国将领的子嗣,以及这些年镇守北境的功劳,即使是魏渊和王贞文,也不能拿我怎样。 “希望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走,此人到底是谁,为何能拿起镇国剑,皇室还有这样的高人?不知道他的态度如何,嗯,淮王是大奉亲王,他晋升二品比什么都重要。此人既然能拿的起镇国剑,说明是大奉阵营。 “想必也会欣喜镇北王的突破,给予支持。” 阙永修念头闪烁,不断分析利弊。 另一边,杨砚跃上屋脊,眺望极远处的战场。 以他的目力,相隔极远,也能清晰看见场中变化,看见那个不知名的青衣男子,握住了镇国剑。 杨砚看着那道身影,眼神出现明显的恍惚。 “杨金锣,发生何事?为何战斗停止,你看到了什么。” 屋脊下,大理寺丞扯着嗓子喊道。 使团里的护卫、士卒警惕四方,防止有妖族、蛮子,甚至镇北王的士兵杀来。 杨砚收回目光,淡淡道:“有一位神秘高手出现了,他握住了镇国剑。” 镇国剑何时出现在楚州的?它不是一直在永镇山河庙里镇压气运么。 当年元景帝亲自把镇国剑交给镇北王,除了他当时已是战力无双的强者,还有一个原因,非皇室之人,无法取得镇国剑的认同。 镇国剑是大奉开国皇帝的佩剑,随他征战四方,一点点凝聚起大奉气运。 “那,那人是谁?”大理寺丞颤声道。 杨砚摇摇头,低声道:“他,让我想起了当年的魏公,山海关战役时的魏公。” 说完,他陷入沉默,没有多做解释。 “那位神秘高手,是敌是友?”刘御史问道。 “不知道。”杨砚摇头,而后补充道: “但既然拿得起镇国剑,或许,或许是镇北王的后手之一。” 刘御史咬牙切齿道:“所以,屠城是早就谋划好的,就是为了推淮王一把,让他晋升二品。为此,可以出动镇国剑,可以牺牲三十八万百姓。 “三十八万人啊,他们上有老下有小,是妻子是丈夫是子女是老人,就这么死了,全被死了啊 “怎可如此,怎可如此,本官不甘啊。” 亲眼所见城中百姓被血祭的一幕,远比看到公文冲击力要强无数倍。 镇北王眯了眯眼,眼睛一转,笑道: “你来的正好,打破了我们僵持的局面,北方妖蛮两族,屡屡侵扰我大奉边关,烧杀劫掠,眼下是千载难逢的机会。杀了他们,大奉北境将永远太平。” 他先不管对方是谁,但既能得到镇国剑认可,便不可能是妖蛮两族的人。 拉一拉仇恨,以大奉与妖蛮两族的旧怨说服这位神秘高手,与他联手先杀了吉利知古和烛九。 至于屠城的事,等他想办法取回镇国剑再说。 听到镇北王的话,吉利知古和烛九如临大敌,把大部分心神转移到许七安这边,谨防他持着镇国剑杀来。 青衣男子随后的一句话,让在场的巅峰高手们一愣,露出惊愕神色。 镇北王脸上笑容缓缓收敛,锐利的盯着他:“你说什么。” 许七安不搭理他,缓缓浮空,凝于高出,而后,他的眉心浮现一道漆黑的,宛如火焰的符文。 他的身躯开始膨胀,撑裂衣衫,裸露在外皮肤是非人的漆黑之色,宛如玄铁锻造,充斥着爆炸性的力量。 这一刻的许七安,比地宗道首更邪恶,浑身燃起黑色魔焰,如神似魔。 九州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巅峰武夫? 城墙上,城里,存活的江湖人士、缠斗中的蛮子、北境士兵、妖族,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股邪恶的,强大的力量。 这让他们险些握不住兵刃,心里涌起逃跑的念头。 空中,缭绕黑焰,如神似魔的许七安,声音滚滚如惊雷,仿佛天神宣布的命令。 “镇北王,你为晋升二品,一己之私,杀戮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,一条条人命在因你而死。” “北境百姓敬你爱你,把你奉若神明,认为是你守护了边关,让百姓免遭蛮族铁蹄。可你是怎么对他们的?” “你勾结巫神教,让他们变成行尸走肉,以巫神教秘法洗练精血,耗时一月,此等暴行,罪大恶极。” “镇北王,你对得起爱戴你的大奉百姓吗,对得起创业艰难的开国大帝吗,对得起过往先祖的英灵,对的起那三十万条冤魂吗。 许七安说这些话的时候,脑海里闪过一个个中箭到底的百姓,闪过他们哭喊着求饶,却被尖刀刺穿心脏。 闪过热血的书生大声喝问,遭残忍杀害后,依旧死死盯着屠夫的目光。 闪过把孩子护在身下,却无法保护他,连同孩子和自己一起被捅穿时,年轻母亲绝望痛苦的眼神。 闪过郑布政使的次子,死亡前疼痛哭泣的脸,闪过郑兴怀嚎啕大哭的模样。 一条条冤魂在嘶吼,在咆哮,在恸哭。 许七安的三观在怨魂的哀嚎中摇摇欲坠,今日不杀镇北王,终究意难平。 数万名北境士卒骚动起来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 “他说镇北王屠城?他说楚州城的百姓是镇北王勾结巫神教做的?” “这不可能,楚州城的百姓之前还活的好好,是蛮子和妖族攻城时才死的,分明是他们用了阴毒的法术,杀光了城中百姓。” 有人破口大骂,有人茫然不解,有人激动的替镇北王解释,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。 受限于身份和见识,底层士兵根本不知道镇北王的谋划,更不知道炼制血丹的秘密。即使刚才亲眼目睹城中诡异的现象,但他们根本没这个见识去理解眼前那一幕。 当日屠城的士卒,本就是高品巫师手底下的尸兵。 巫神教能操纵尸体和魂魄,能激发气血,自然也掌控着洗练精血的手段。但前提是,那些人必须已经死亡,活人是无法被巫师控制的。 以控尸之法洗练精血既隐蔽又安全,这才没有被蛮族和妖族发现,纵使术士,也被瞒天过海。 因为巫师本就有干扰天机和气数的能力。 包括那些已经死去的百姓,魂魄被封在体内,直到血丹炼成之时,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。 底层士卒,如何能理解此中玄奥。 除了这些士卒,存活着的江湖人士,听着一声声喝问,呆若木鸡。 而后涌起强烈的质疑,认为那个凶焰滔天的强者是在诋毁镇北王。 镇北王戍守边关十几年,抵御蛮族,保卫疆土,是大奉武道最强者。他的功绩,天下人看在眼里。 突然蹦出一个神秘高手,指责镇北王屠城,任谁都不会相信。 “满嘴胡言,真希望镇北王能斩了他。” “如果形势不妙,我等身为白丁匹夫,也要为楚州出一份力,楚州人不怕死。” “可是,那人拿着镇国剑啊,我听说,能得镇国剑认可的,只有皇室中人,他说的话,不会是真的吧” “骂的好,骂出老夫心声。亲王又如何,此等暴行,与畜生何异。”刘御史激动的浑身颤抖,唾沫飞溅: “此人必是我大奉皇室隐藏的高手,他来替天行道,来讨伐镇北王了。” “直抒胸臆啊,如若牺牲百姓才能换来一位二品,那我大奉活该王国。镇北王他错了,他大错特错。”大理寺丞愤慨道。 文官们没有想到,竟真有强者站出来痛斥镇北王,将他罪行揭露,并扬言要斩他。 尽管不做好人很多年,可此时此刻,当这个神秘强者痛斥镇北王,他们心里泛起“邪不胜正”的喜悦。 “百姓可以死于战乱,死于蛮族和妖族之手,大不了杀回来便是。今日他屠我大奉一城,明日我大奉灭他一部。本就是敌国死仇,不死不休。” “可百姓不该死在镇北王手里,他们临时都认为镇北王是大奉顶梁柱,是守护他们的英雄。可这个英雄,却向他们挥动屠刀,攫取他们的精血,只为了自己能晋升二品。何其可悲! “镇北王怎么下得了手,他是个狗贼,是个冷血无情的畜生。” 武夫自有血性,陈捕头已经全然不顾对方亲王身份,只觉得镇北王死有余辜。 呵,一个为了私欲,可以献祭一座城池的亲王,他不死,难道要等着将来晋升一品,献祭十座城? 蛮族虽有烧杀掠夺,但杀的人反而没有镇北王多。 山海关战役后,蛮族休养生息十余年,而后屡有侵略边关,也只是小规模的劫掠。没发生过大型战争。 三十八万百姓,说杀就杀,说屠城就屠城。 其他人同样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大理寺丞才悲恸中,发狠的说:希望此战蛮族胜出。 镇北王面不改色,朗声道:“阁下是何人,何故血口喷人,污蔑本王。” 阙永修脸色一变,骤然握紧了剑柄。此人是敌非友,竟是为了杀淮王而来。 “该死,该死,他该死,哪来的狗东西,为何要坏我大事,坏淮王大事。”阙永修怒发冲冠。 听到镇北王的话,阙永修心里一动,踏在女墙上,喝道:“众将士们,今日一切都是妖蛮两族的阴谋,他们想害我们的镇北王。” 闻言,北境士卒们恍然大悟,义愤填膺。 “妖族和蛮族不但要害镇北王,还想污他名声,可恨,恨不得杀光这群鼠辈。” “镇北王戍守边关,多年未曾返京,是我等心目中的英雄,大家不要被那人蛊惑。” “镇北王不能死,他是大奉军神,大奉需要他,百姓需要他。” 北境士卒激起了血气,大不了一死,也要用尸体为镇北王铺出逃生之路。 这时,高空中,许七安抛出手里的镇国剑,让它“锵”一声刺入地面。 “镇北王,镇国剑有灵,它能辨忠奸,识人心。你若是问心无愧,那就问问它,选不选择你。” 许七安隐隐听见剑鸣,似在委屈控诉,控诉他抛弃自己。 这一瞬间,远处的谩骂声忽然停了。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居高临下,死死盯着远处的镇北王,盯着镇国剑,不敢眨眼睛。 在城下的士兵看不见,心急如焚,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,飞到城墙上。 这个时候,除了几处稀稀拉拉的战斗还在继续,大部分人都停止了拼杀。蛮子、妖族还有大奉士兵,一边相互警惕,拉开距离,一边分神关注。 镇国剑只认气运,不认人,本王身为大奉亲王,名声还在,气运便还在,怎么可能无法使用镇国剑镇北王嘴角一挑,朝着高祖皇帝的佩剑,探出了手。 眼见这一幕,烛九和吉利知古,以及白裙女子脸色微变,本能的想要阻止,奈何方才一退再退,距离过远。 突然,铜剑绽放淡金色的光辉,竟震开了淮王的气机牵引,不让他碰。 吉利知古和烛九相视一眼,隔空传音: “此人身份不明,但来头大的超乎想象,不要疏忽大意,纵使他针对镇北王,多半也不会放过我们。” “镇北王死活不论,争夺血丹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。” 莲花中央,漆黑人形惊疑的盯着许七安,此人福缘深厚不假,但并非大气运之人,怎么会让镇国剑对淮王弃如敝履。 “镇北王,他到底是什么人,你们皇室还隐藏了此等高手?是不是你们大奉皇室的某位先祖?”高品巫师悚然一惊。 许多年不曾有过脊背发寒的感觉。 镇北王脸色铁青,沉声道:“从高祖皇帝到武宗皇帝,哪一位巅峰武夫能长生久视?他不是我皇室中人。” 说话间,他身形一闪,出现在镇国剑前,伸手欲拔。 淡金色的光芒瞬间炸开,气浪如海潮掀起,把镇北王推了出去。一道道剑气激射在三品武夫的体魄上,溅起密集的火星。 镇国剑这把镇压大奉气运的神兵,这把曾经随镇北王参与山海关战役,斩杀敌酋无数的神兵。 竟然,因为镇北王的靠近,而产生这般的过激反应。 此刻城墙上足有上万名士卒,他们远远的看见这一幕,看见镇国剑厌弃镇北王,抗拒他的触碰。 众士卒心里,仿佛有什么东西坍塌了。 “我看见了什么?我肯定是中幻术了,我看见镇国剑在抗拒镇北王。” 兵刃“哐当”坠落,许多士兵痛苦的抱住脑袋,嘴里喃喃自语。有人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,疾言厉色的质问身边的战友,希望对方给出不一样的答案。 镇国剑是大奉神兵,开国大帝传下来的利器,在军伍人士眼里,它的地位无比崇高。 当年山海关战役,皇帝陛下举行祭祖大典,亲自取出镇国剑,赐予镇北王。 这一段历史至今还在军中流传,被津津乐道,成为镇北王众多光环中的一部分。 正是如此,镇国剑拒绝镇北王的一幕,给了士卒们难以承受的冲击。 城墙之下的士卒看不到那么远,头顶响起哗然的瞬间,无数人抬头望去,然后,他们听见的不是欢呼,而是崩溃的吼声。 看到的也不是同袍的笑脸,而是一张张崩溃的脸。 事实很容易猜到,镇国剑做出了选择,而这个选择,对他们来说是巨大的打击。 这意味着,高空中那位神秘强者说的都是真的,镇国剑厌弃了镇北王,因为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。 他屠杀大奉百姓,他与镇国剑离心离德。 “人无道,天罚之。镇北王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。” 许七安俯冲而下,裹挟着无边无尽的怒火,拖曳着滔天的魔焰。 镇国剑自动飞起,把自己交在许七安手中,他霸道嚣狂,他威风凛凛,他如神似魔其实真实情况是,他只是一个配音演员。 镇国剑爆发出刺目的金光,悍然斩向镇北王。 这位大奉第一武夫脸色阴沉,毫不畏惧镇国剑的锋芒,手里长刀反撩。 仿佛数以百枚的火炮爆炸,可怕的冲击波席卷一切,摧枯拉朽,把周围房屋坍塌的废墟都吹的一干二净。 从城墙俯瞰的士兵,清晰的看见一道圆形气波扩散,呈涟漪状散开。凡触及之物,统统化作齑粉。 镇北王手里的长刀化作齑粉,这是司天监炼制的极品法器,削铁如泥,坚韧无比,纵使三品级的战斗,也能发出锋利的特点,切割敌人。 赤红色的巨蟒抓住机会,额头竖眼转动,迸射出一道乌光,比闪电快,比念头疾,咻一下打在镇北王身上。 镇北王身躯不可避免的出现僵硬,关节生涩,眼睁睁看着铜剑斩落。 远处的巫师突然伸出手,对准许七安,用力一握。 缭绕魔焰的不灭身躯如遭受击,承受了一定的伤害,劈斩的动作也被打断。 镇北王趁机出手,一瞬间打出上百拳,拳影密集,因为速度过快,上百拳只有一个声音:砰! 许七安宛如一颗出膛的炮弹,飞射出去,胸口略显凹陷,瞬息间恢复原样。 九条狐尾宛如遮天蔽日的屏障,在许七安身后的高空展开,为他挡住颓势。 刚于高空中顿住身形,下方风声呼啸,一股宛如石油喷泉的黑色粘液冲起,带着腐蚀一切,污染一切的架势,泼向许七安。 轰轰轰青色巨人狂奔起来,骤然跃起,以苍鹰搏兔的姿势扑向黑色莲花。 手中巨剑化作刺目的骄阳,奋力劈下。 黑色莲花在沛莫能御的剑罡中崩溃,化作袅袅黑烟,于远外重聚。 楚州城的地面,在这一剑之下,崩裂开延绵数里,深不见底的裂缝。 黑色魔躯背后,长出十二条不够真实的漆黑双臂,肌肉虬结,每一条手臂都握紧拳头。 十二只拳头同时落下,拳势快如残影。 每一拳都会在大地上制造出数丈方圆的拳印。 镇北王快如闪电,时而冲锋,时而折转,凭借武者的本能直觉,避开一个个拳头。 双方在城中展开激烈混乱,因为人数失衡,不再是一对一的交手,彼此之间更注重配合。 各大体系的法术纵横交错,你来我往,打的整座楚州城几乎找不到完好之处。 房舍化作废墟,废墟化作深坑,河流改道,池塘被填平。 自山海关战役后,九州承平二十载,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个级别的混战。 人类城池对于这些几乎站在巅峰的高手来说,一场战斗下来,就夷为平地。 这时,吉利知古趁着“己方”三人拖住对手,一个腾跃来到血丹前,从废墟中捡起了这颗蕴含巨量生命精华丹药。 “我大奉百姓生命精华凝聚的血丹,你一个蛮子,也配?” 许七安最先杀来,一剑斩在青色巨人手臂,斩出白骨,却未能一斩而断。 三品武夫的体魄过于强大,镇国剑虽能真实有效的杀伤他们,也无法做到摧古拉朽。 可惜儒家圣人的刻刀远在京城,又被书院封印,否则我能打十个许七安心里惋惜。 血丹冲天飞起,九条狐尾卷了过来。巨蟒则直接扑起赤红身躯,遮天蔽日,似是要把血丹一口吞下。 镇北王、地宗道首分身、巫师相继出手,争夺血丹。 多方角逐之下,血丹当场崩裂,被均分成七个小碎块。 没有丝毫犹豫,烛九和吉利知古吞噬了血丹,两人身上的伤势尽数修复,气息节节攀升,体魄和气机竟更上一层。 事已至此,巫师只有吞噬气血,来维持自身状态,应对后续战斗。 镇北王脸色阴沉,额头青筋一根根凸起,怒火欲喷。 这本来是他的机缘,他辛苦谋划的一切,结果却被众人分去一杯羹。 这下子,不仅丢了王妃,连血丹都没了。 镇北王把血丹丢入嘴中,嚼碎吞下,咬的咀嚼肌凸起,仿佛吃的不是血丹,而是许七安。 “大,大师这些,这些都是我大奉子民的精血。”许七安内心沟通神殊,对吞服血丹产生本能的抗拒。 “我有一招秘术,可以燃烧不灭之趣,让力量短暂达到巅峰,但需要庞大精血作为燃料。帮你提早结束这场战斗。” 许七安心里一动:“是你生前的巅峰?” 神殊沉默片刻:“不是,但对付他们足够了还有,我并没有死。” 许七安盯着手里的血丹,脑海里闪过一句话:屠龙的少年终将成魔。 神殊见他默然,不再犹豫,吞下了血丹碎块。 “好强大的力量,不愧是祭炼三十八万人而成的血丹,啧啧,镇北王,不如你把炼制血丹的秘术告诉我。我们一起屠城,一起晋升二品如何?” 吉利知古舒展身姿,感受着庞大能量在体内化开,心情愉悦到达巅峰。 烛九口吐人言,揶揄道:“我俩不会炼制这种血丹,胡乱吞噬生灵,顶多滋补,没有这样效果。而你镇北王一个人,偷偷摸摸屠一城可以,再多,就要被监正给宰了。不如咱们三人联手,炼制第二枚,第三枚血丹,如何。” 它边说着,边扭动蛇躯,似乎体痒难耐,要蜕皮了。 高品巫师冷笑道:“鹿死谁手还不知道。” 白裙女子看了眼许七安,咯咯笑道:“本国主再陪你们玩玩。” 地宗道首不屑多言,血丹与他用处不大,他没有吞服,藏了起来。索性只是一具分身,他已提前获取了自己想要的: 怎么都是赚了,不介意再陪他们打一场。 吞食血丹后,各方气息暴涨,都是自信满满。 自身超越了巅峰,连带着对镇国剑的畏惧也减轻了许多。 镇北王撕裂甲胄,露出古铜色的体魄,淡淡道: “本王亦突破到此生为止的巅峰,既然血丹平分,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。烛九,吉利知古,不如联手,先把这个家伙干掉。” 吉利知古和烛九,立刻看向许七安,三只眼睛里流淌着深深的忌惮。 镇北王这是祸水东引,把压力分担给他们。 此人来历神秘,能驱使镇国剑,刚才的战斗中,对他们同样抱着敌意,如果镇北王死在镇国剑下,可以想象,此人的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他们。 而镇国剑的存在,又对他们具备实质性的杀伤力,威胁巨大。 反观镇北王,他已经被镇国剑厌弃,实力又不比他们强,威胁不大。 烛九和吉利知古对视一眼,狞笑道:“好。” 镇北王嘴角一挑,笑容森然:“结盟达成。” 等杀了此人,夺回镇国剑,我再与镇北王联手斩杀烛九,不除掉这个隐患,镇北王极可能会死,烛九杀不成内心一番权衡,高品巫师做出妥协。 刹那间,镇北王、巫师、黑莲、烛九以及吉利知古,都将目光投向许七安。 场上的变化,让城墙上围观的士卒、密探,以及军中高手猝不及防。 士卒们目光复杂的看向孑然而立,手持镇国剑的神秘人。 白裙女子没有插手,拔高身形,一副袖手旁观的姿态。 她盈盈眼波凝视着许七安,似欣喜,又似悲伤。 神殊,展现出你真实战力的冰山一角吧。 ps:上一章本来是六千字,后来我精修了一下,填充了细节,字数达7500字,但收费依旧是六千字的标准。 待会开个单章感谢一下白银盟。留在章尾感觉没诚意。♑任谁都没想到,前一刻还打生打死,势如水火的蛮族和镇北王,竟在此刻突然结盟,把矛头对准手持镇国剑的神秘强者。 对于五位巅峰高手,同时望来的目光,许七安舔了舔嘴唇,露出了狰狞的,嗜血的笑容。 “你似乎很兴奋?真以为有镇国剑,就能以一敌五?”镇北王眯着眼,冷笑道: “看你的气息,也是三品,正好血丹效果不够,那就用你生命精华来弥补。” 三品高手的生命精华不比血丹差,更准确的说,镇北王炼制血丹是为了庞大的生命能量推动他冲击二品的关卡。 本质是“庞大的生命能量”,三十万百姓炼制的血丹是生命能量,三品高手的精血也是生命能量。 只不过平时要杀一名三品太难太难,远不如屠城容易。 听到镇北王的话,烛九和吉利知古舔了舔嘴唇,露出垂涎之色。 围杀一名三品武夫,平时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。蛮族和妖族是盟友,两名三品,而北境虽只有镇北王一位三品,但他占据主场优势,有护城法阵和重型杀伤法器。 本身就是硬骨头,其次,镇北王肯定不会死守云州城。他和烛九拦不住一名只想逃跑的三品。 而杀不死镇北王,只会招来大奉的反噬,他们害怕那个魏渊再次挥军北上。 所以双方偶有冲突,但没有这样的大规模战役。 现在不同,现在是五名巅峰高手围杀一名三品,即使对方有镇国剑,顶多也就是烤肉上扎了一根针,吃起来有难度,也只是有难度。 在众人注视之下,许七安把镇国剑插在地上,抬起双手,捧住脸,昂起头,发出嘶哑的怪笑声: “压抑了这么久,终于可以尽情释放力量,五个三品的黄毛小子,勉强够本座吃一顿。” 然后,他竖起一根指头,宣布道:“第一阶段。” 镇北王等人眉梢一挑,只觉得对方不是虚张声势,就是因为血丹带来的力量有些失去自知之明了。 喂喂,大师你也太飘了吧,虽然你生前可能很强,可你现在只是断臂加残魂啊许七安也觉得神殊状态有些不对。 每次现出不灭之躯,神殊就会变的怪怪的,性情大变,仿佛换了个人。 巫师冷哼一声,展开手掌,对准许七安:“歹” 他想说的是“死”,用咒杀术给予这个突然精神失常般的强者一记重创。 但“死”字说到一半,“许七安”突然食指抵住嘴唇,以一种浮夸的语气,压低声音说道:“嘘,三缄其口。” 刹那间,巫师只觉得嘴巴被无形的力量封住,不敢他如何努力的张大嘴巴,就是无法发出声音。 许七安随后消失,贴身近战输出。 一轮刺目的光团爆发,外人根本看不清战斗细节,只能通过不断爆炸的,雷声般的巨响里领悟到战斗的激烈。 随后一道人影跌飞出去,激发气血后,这位巫神教的巫师肉身膨胀,原本比青色巨人吉利知古还高大。 但现在被打回了原形,胸膛凹陷,腹部一个透亮的剑孔,左手齐肩而断,断口平齐,是被一剑斩断。 高品巫师快飞暴退,过程中激发气血,以九品血灵的能力,为自己修复伤口,重塑断臂。 “小心,他没有弱点,我找不到他的弱点。”巫师沉声道。 三品巫师叫做“灵慧”,可以看穿敌人的弱点、招式破绽,从而为自己规划出一套有效的攻击或反击计划。 灵慧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游刃有余,像是高高在上的强者,不管你如何发狂攻击,他永远不慌不忙的化解。 烛九尖叫一声,本能的忌惮,竖眼旋即迸射出仇恨的光芒。 五百年前,在一甲子里被灭国的南妖也好,如今人才凋敝的北方妖族也罢,都吃过佛门的苦头,都被佛门教育过。 两百年前的九州,能和佛门一较高下的,只有大奉的儒家。 而今儒家没落,佛门堪称九州第一大势力。 “佛门算什么,待我重聚肉身之日,便是佛门覆灭之时。”许七安猖狂大笑,像极了无法无天的狂徒。 一道金光突兀刷来,直直打中神殊,却打中了残影。 下一刻,出手偷袭的烛九心里一凛,猛的回头,竖眼爆射出金光。 那里一道身影刚浮现,便被金光撕裂,原来只是一道幻影。 浑身缭绕魔焰的“许七安”落在赤红巨蟒的背上,他把青铜剑刺入巨蟒背部,拖着它,在这条赤红色的大路上狂奔。 镇国剑切开了巨蟒的血肉,切断一节节颈椎骨。 烛九凄厉咆哮,巨大的蛇身在城中翻转,横冲乱撞。在城头士兵们眼里,就如同一条发狂的蛇冲进了沙盘。 这时,青色巨人吉利知古,无声无息出现在许七安身后,巨剑霍然劈下。 许七安身后仿佛长着眼睛,回身方撩镇国剑。 门板似的精铁重剑在青色巨人手里像是玩具,两人在一瞬间,对拼二十余刀,重剑一寸寸缩短,崩出一块块碎铁片。 许七安腾声而起,按住青色巨人的脑袋,游鱼般的窜到他身后,咔擦一声,青色巨人的正脸出现在了后背。 铜剑一闪,割开了皮肤外的角质甲胄,割开喉管,割开颈动脉。 红中带青的鲜血如同喷泉,强大的压力下,喷起数米高。 镇北王突然头皮发麻,出于武者对危险本能的直觉,他猛的朝前腾跃,劈开了斩向头颅的一剑。 也就在他站稳的刹那,神殊如影随形,已杀至身后,镇国剑爆发煊赫的金光,仿佛要将虚空斩碎。 镇北王眼里只剩煊赫的剑光,汗毛竖起,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在向他传输危险信号,告诉他:危险危险,不避开会死! 自山海关战役后,已经很多年没有遭受过致命的威胁。 这一刻,他的心反而平静下来,念头前所未有的澄澈,有些人,越是危险,就越能爆发潜力。 他表情波澜不惊,他眼神平静如镜,他握住了拳头,缓缓打出,却又快到极致。 一股霸道无双的拳意激荡而出,引起天地异变,高空云层旋转,呈旋涡状。大地轰隆隆颤抖,似乎无法承受如此霸道的意气。 众所周知,武夫之粗鄙,古今少见,没有炫目的特效,没有花哨的技能。 因此,镇北王这一拳,完全以自身气机引动天地异象,极其可怕。 拳头和剑刃碰撞在一起,天地间一声洪钟大吕,直接震晕遥远处的士卒和蛮族骑兵。 狂暴的能量化作纯粹的冲击波,两人为中心,方圆数里的地面轰然下沉。 吉利知古、高品巫师等人也不得不暂避锋芒,躲避这股可怕的冲击波。 高压之下,镇北王轰出了他人生中最巅峰的一拳。 他的拳头已经化作血泥,断裂的腕口不断流淌出鲜血。 霸道,是他坚持的武道,也是他凝练的意。 “有趣有趣,极少见到有人修霸道之意。” “许七安”一手持剑,一手捂脸,神经质似的大笑,笑的让镇北王脊背发寒。 缓缓后退的镇北王,听见了身旁传来喘息声,他左右瞥了一眼,发现吉利知古和高品巫师缓步靠近自己。 而远处的地宗道首也慢慢挪移方向,挪移到三位近身战强者的后方。 “他没有弱点,近身战堪称无敌。”巫师传音说。 “他的肉身很古怪,非我等能比。”青色巨人也给出自己直观的感受。 “但他似乎没有“意”。”镇北王传音道。 他的手还没恢复,血肉缓慢蠕动,消除淡金色的火焰。 佛门中人,禅武双修,肉身邪异可怕太强了,佛门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强者,他到底是谁。 到此,五位强者不复刚才的自信。 靠近城墙的房舍顶上,大理寺丞和两位御史站在屋脊,眯着眼,眺望着远处的战场。 他们只是凡人,根本看不清战斗细节,最多就是从轰隆隆的爆炸声,以及吹到近前来时,化作狂风的气机波动,判断出此战的激烈程度。 但好在身边有杨砚这样一位金锣,堂堂四品,平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。 如今做个“望远镜”也是个不错的人选。 刘御史一边踮脚张望,一边问道:“杨金锣,战况如何?” 大理寺丞紧接着追问:“那位神秘高手如何能战五人,他,他可还好?” 杨砚心潮澎湃:“太强大了,那位神秘高手太强了。面对五位三品围攻,竟凭一己之力,压住了他们。” 趁着大奉士卒与蛮族停止交战,那些存活的江湖武夫纷纷溜上城墙,各自挑了一处城墙俯瞰。 太强大了,这就是巅峰高手的战斗。 云州城可是一座拥有三十多万人口的大城,普通人横穿这座城市,得走整整一天。 而今他们从城头俯瞰,只看见大片大片的废墟,只有临近城墙位置的房舍保持完好。 这是因为城中的强者们不以破坏为目的,否则,只怕连四面城墙都已经被拆。 “干他酿的,杀了镇北王和蛮子、蛇妖,为楚州城的百姓报仇。” “放肆!镇北王乃亲王,你犯了大不敬之罪。” 远处,一位黑袍密探闻声,勃然大怒。 那年轻的江湖人有着北境人的火爆脾气,吊着眼睛,毫不畏惧的与密探对骂: “镇北王为一己之私屠了楚州城,狗屁的亲王,连镇国剑都厌弃他。” “对,杀了他们,老子这次要是能保住狗命,一定把镇北王干的事宣传出去。” 周边的江湖人士同仇敌忾,纷纷叫骂,并按住了刀柄。江湖匹夫桀骜难驯,心里本就憋了无尽的怒火。 他们按刀柄可不是震慑,而是真的会抽刀子玩命。 密探见对方人多势众,且都不是弱手,便冷笑道:“尔等以为妖蛮联军攻城,内忧外患,非常时期,便可以目无法纪,诋毁亲王? “我现在就让你知道,这楚州,依旧是镇北王的楚州。” 说罢,他大手一挥,命令伸手的数百士卒:“给我拿下这几人,如有反抗,格杀勿论!” 黑袍密探霍然转身,面具下的眼睛恶狠狠瞪着众士卒:“你们想违抗军令吗!” “老子虽是匹夫,但也知道读书人常说一句话:得道多助失道寡助。镇北王丧心病狂,早已人心尽失。 “你这镇北王的走狗,还敢在这乱吠。” 十几名江湖人士,果然抽出兵刃,一拥而上,把密探活活砍死。 不远处的士卒依旧垂着头,什么都没看见,保持沉默。 砍完人后,众江湖人士继续关注战场,俯瞰远方。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借此逃离楚州城,远离是非之地。但没有人走,并非爱看热闹,而是想看到一个结果。 为此,即使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。 匹夫以力犯禁,然,匹夫胸腔热血未熄。 这时,地宗道首的传音:“不夺走镇国剑的话,我们很难战胜他,吞噬血丹后,此人实力突飞猛进。” 黑莲道首的话,引起烛九、吉利知古等人一致认同。 五人保持着严阵以待的架势,暗中传音交流。 镇北王腕口血肉缓慢蠕动,恢复,传音回应:“你有什么办法?” 黑莲道首传音道:“我能利用阵法侵蚀镇国剑,让它短暂失去灵性,维持一刻钟。代价是这具分身消散。” 镇北王等人不惊反喜,武夫只有暴力蛮干,遇到战力比自己强的同体系强者,很容易被压制。 但其他体系不同,手段诡谲多变。 黑莲道首的一具分身,换取对方失去镇国剑一刻钟,这是无比划算的买卖。 远处的巨蟒烛九传音道:“不行,以他肉身的可怕,即使没有镇国剑,我们也不可能在一刻钟里将他杀死,或重创。” 没有镇国剑,他们有信心打败对方,但做不到在一刻钟里杀死。 镇北王略作沉吟,道:“或许可以,只要我们的总体实力能短暂达到二品,嗯,我单纯指二品的力量。” 三品晋升二品,当然不只是气机方面的提升,还是“意”的蜕变。 青色巨人嗤笑传音:“二品的力量,你说有就有?” 镇北王淡淡道:“我有一张阵图,是监正早年作品,此阵叫无双法相,他能把众人之力合二为一,凝成一具法相。有一无二,故名无双。” 阵图是很多年前,他从监正那里求来的,理由是一旦北方妖蛮两族联手,他独木难支,需要强有力的自保手段。 监正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,于是赐了阵图,顺便清一清库存。 青色巨人吉利知古率先行动,目标却不是“许七安”,而是对准某一段城墙,猛的一摄。 城墙上的士卒和蛮族骑兵,手里的武器忽然脱手,自动飞向空中。 呼钢铁铸造的炮架等重型武器也飞了起来,一股脑儿往高处汇聚。 这些铁器在空中熔化成铁水,不断排出杂质,浓缩成赤红色的铁水球。 “许七安”持着镇国剑,嘴角翘起,桀骜的看着这一幕。 大师,他们在憋大招,莫哔哔,肛了他们许七安心里一凛,于脑海沟通神殊和尚。 神殊和尚置若罔闻,保持着拄剑而立的姿势,像是信号不稳,突然掉线了似的。 这个状态下的神殊太桀骜太嚣张了,我根本驾驭不住他额,是什么让我产生了我能驾驭他的错觉许七安心里叹息。 巫师抬起手,掌心对准许七安,喝道:“死!” 神殊下意识的施展佛门法术,打断他的咒杀术,但这时镇北王杀到了,这位大奉第一高手气势如虹,拳意霸道无双。 “许七安”施法被打断,抬剑刺出。 他的胸口突然凹陷,咒杀术产生了巨大的杀伤效果,并打断他的剑势,镇北王顺势一拳轰在许七安胸口。 轰的一声,拳意透出后背,炸起飞瀑般的气机。 此时,天空中铁水铸成一口亮红色的大钟,并迅速冷却,钟体呈现漆黑之色。 巨钟朝着许七安轰然罩下,过程中,地宗道首化作黑色浊流卷住巨钟,钟体表面浮现一个个漆黑扭曲,充满邪异和堕落的符文。 顷刻间,这口现场炼制的巨钟,融合地宗道首,变成一口散发邪异黑雾的法器。 烛九额头竖眼亮起,骤然爆射出一道乌光,直直打中许七安,打的他思维混乱,身躯僵滞。 见状,镇北王等人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,此钟一落,奠定了他们胜利的基础。 突然,巨钟表面出现一个手掌,一个向外凸起的手掌印。 越来越多的手掌印凸起,这口象征堕落的法器形体扭曲,濒临破碎。 众人脸色一变,镇北王不再犹豫,冲天而起,喝道:“随我来!” 他凝立在高空中,肌肉膨胀,一个个泛着白色微光的符文凸显,覆盖他身躯每一个角落。 青色巨人、烛九、巫师纷纷腾空,撞向镇北王。 泛着微光的咒文猛的扩散,同步覆盖他们,而后是几乎照亮整个楚州城的光团诞生,宛如一颗小太阳。 几秒后,小太阳缓缓消散,一股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气息诞生了。 这股气息宛如天神降临,带着高位生物的威压,如渊如狱。 一道十丈高的巨人浮空而立,他皮肤青中带赤,胸口、关节等要害覆盖角质甲胄,手脚比例完美,肌肉线条有力。 一具完美的躯体,为战斗而生的完美躯体。 他的脸是镇北王,他脑后浮动着一道虚幻的黑影,那是巫师召唤来的战魂,有战力加成。 城头,大奉士卒、青颜部蛮子、妖族大军,一个个战战兢兢,双腿不断颤抖,低着头,不敢直视可怕的“神灵”。 另一边,靠近城墙的屋脊上,大理寺丞和两名御史一屁股瘫坐在地,骇的脸色惨白,瑟瑟发抖。 杨砚看着他们,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准备好出城,赶紧离开这里,不然,我们会被灭口。” 使团众人心里一沉,杨砚的意思很明白,那名扬言要惩罚镇北王的高手,即将落败。 突如其来的转变,让几个文官无法理解。 杨砚摇头:“我不清楚他们使了什么手段,但这股力量比那位神秘高手要强大太多太多,他没有胜算的。 他带着三名文官跃下屋脊,陈捕头和百夫长陈骁迅速行动起来,在前方开道。 见这些武夫脸色紧张,焦急逃命的姿态,刘御史等人心里再无侥幸,知道局面陷入糟糕处境,楚州城不可多留。 巨钟被狂暴无匹的力量撕碎,地宗道首的分身湮灭。浑身缭绕魔焰的许七安顺利脱困,他手里的铜剑染上一层漆黑的墨色。 “许七安”随手把铜剑丢弃,毫不眷顾,然后,他昂着头,望着天空中的十丈巨人,咧嘴:“变那么大做什么。” 那巨人低下头,凝视着许七安,森然道:“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吞噬你的精血,那一定很美味。” “镇北王,你屠了整座楚州城,可曾想过,会有一日遭天谴?” 镇北王冷笑不答,但下一刻,他开口说话,响起吉利知古的声音: “镇北王,你堂堂三品武夫,敢做就要敢当,怎么,还要把屠城的罪过甩到我们妖蛮身上?” 而后是烛九的怪笑声:“屠城便屠城了,有什么不敢承认,多大的事儿。不过是一些卑微的蝼蚁,在我们祖先统治九州的年代,人族的地位不比牲畜高多少。 “想杀就杀,想吃就吃,能成为我们的血食,为我们提供生命精华,是这些蝼蚁的福气。镇北王,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。不然,做的出屠城之事?” 声线转为吉利知古,哈哈笑道:“镇北王,其实咱们没有区别,只不过我们更赤裸裸,而你们人族强者,习惯了把自己蒙上一层叫做“虚伪”的面纱。 “今日之战后,你屠城的罪行必将传遍天下,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。” 巨人再次开口,响起镇北王的声音,语气淡漠:“坑杀所有士卒便是。” 他孤高桀骜,他霸道冷酷,是文武双全的枭雄,这样的人不屑做口舌之争。 烛九说的没错,屠城便屠城了,他并不在乎凡人的死活。 今日之事,本是设局猎杀吉利知古和烛九,而今因为一个佛门神秘高手的出现被搅黄,甚至把他的罪名公之于众 因为镇国剑的厌弃,北境这些士卒已经对他抱有怀疑。聪明的人,结合妖蛮两族的表现,巫神教高品巫师的出现等等细节,早就笃定他炼丹屠城。 所以,在镇北王眼里,楚州城内这些士卒,已经被提前判处死刑。 城头上,一个百夫长痛苦的喃喃道。 一个蛮子大笑起来,笑的前俯后仰:“早在一个月前,我蛮族密探就渗入楚州,寻找屠城之地。你们也不想想,今日我们妖蛮两族为何要攻城? “楚州城有床弩火炮,有护城阵法,而我蛮族人口向来有限,珍惜的很。不是事出有因,我们攻城作甚? “因为我们知道镇北王在楚州屠杀大量生命,炼制血丹,妄图晋升二品,嘿,这对我们妖蛮两族来说是灭顶之灾。” 蛮族猖狂的嘲笑,与士卒们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。 其实这些守城的士卒和幸存的江湖人士一样,他们可以逃跑,却没有,为什么? 不是等镇北王落败,而是等一个真相。 镇北王在边境士卒心里,是神明般的存在,是军队的信念,是士卒们崇拜的对象。 他戍守边关,他修为盖世,他守护北境安稳。 一直以来,士兵们说起镇北王,都会抱拳,并举到头顶。 所以,当许七安呵斥镇北王屠城,没人相信。直到镇国剑厌弃他,士卒们有惊愕,有茫然,有痛苦,有不信 但只要镇北王不承认,他们愿意在心里保留一丝期待。 “许七安”仰着头,与空中巨人对视,缓缓道:“第二阶段。” 终于彻底唤醒力量了吗,大师你的技能前置时间可真长,还是说越强大的武者,复苏过程越缓慢许七安心里松了口气。 一股暴烈的气息冲天而起,节节攀升。 不是来自镇北王,而是浑身缭绕魔焰的许七安,他身躯开始膨胀,两丈、五丈、七丈,十丈 这个过程中,他的肩胛位置,鼓起一团团肉包,突然刺破皮肤伸展出来,那是十二条漆黑的手臂。 同时,脑后浮现一道圆环,燃烧着漆黑魔焰的圆环。 这尊巨人浑身漆黑,肌肉虬结,宛如黑铁铸造,背生十二条手臂,脑后一道漆黑火焰的圆环。 镇北王神色严肃的盯着漆黑法相,他终于知道刚才“第一阶段”是什么意思。 眼前这个第二阶段才是这个神秘强者最巅峰的力量,方才不是。 漆黑法相嗤笑一声:“贫僧当年,一只手就能压的二品抬不起头来,不管任何体系。” 镇北王嘴里冷哼,余音未绝,人已出现闪现至漆黑法相身后,一拳重击后脑。 这一拳打出了天塌般的可怕景象。 漆黑法相脑后的魔焰光环直接崩碎,如黑铁铸造的身躯踉跄前奔。 魔焰光环重新凝聚,漆黑法相嘴角一挑,“很多年不知道什么叫痛了,你还差点。镇北王,你屠戮楚州三十八万生灵,我便打你三十八万拳。” 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,他有种窒息的感觉,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炸裂。“神灵”的战争,岂是凡人能够围观。 大理寺丞和刘御史等人双腿已经走不动道,被杨砚拎在手里,使团一行朝着最近的城门跑去。 临近城门后,他们发现士兵和蛮族还有妖族纷纷逃向城墙,竟出奇的和谐,过程中没有相互厮杀。 杨砚知道,这是恐惧充斥着了他们的内心。 “去东城门,东城门离的最近,战斗波及不到。”杨砚做出决定,带着使团前往东城的城头。 那里足够远,可以为他们提供可以安全的眺望场所。 使团们方甫登上城头,忽然听见极远处“轰”的一声,连忙扭头看去,只见镇北王被一拳打的踉跄后退,撞塌了身后的城墙。 武夫的战斗朴实无华,但足够暴力。 “我们在观看神灵之间角斗,这是大不敬”一位蛮族战战兢兢道。 漆黑法相把骑跨在镇北王身上,十二双拳头暴雨般落下,打的气机团团迸爆,打的尘埃扬起,地面塌陷。 “老子不管你是大奉亲王还是皇帝,你敢屠城,我就要杀你!” 密集的拳头打在镇北王胸口、脸庞、角质盔甲,宣泄着最原始的暴力。 “没有人可以依仗力量肆意杀戮,如果你觉得可以,那我今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 角质盔甲崩裂,猩红的鲜血流淌一地,染红了半边城墙。 咔擦两条漆黑手臂被折断,镇北王一个头锤撞飞漆黑法相,缓缓起身: “何其可笑,你于我生死相斗,只是为了满城蝼蚁?看来,你并不知道什么叫强者之心。” 尽管狼狈,镇北王的声音依旧霸道,桀骜,充满自信。 他缓缓吐纳,天空中白云受其牵引,齐聚而来,呈现出旋涡状。 随着镇北王吐息,破碎的角质修复,伤口愈合。 另一边,“漆黑法相”两条断臂飞来,接在断口上,严丝合缝,他平静的说道:“一万拳了。” 镇北王脸色阴沉,气息略有下滑,他抬起手,道:“死!” 他的掌心沾染着鲜血,是漆黑法相的血,这一招咒杀术,本该让漆黑法相遭受重创。 因为漆黑法相身后的魔焰光环,拟化成一颗漆黑舍利,绽放温和的、浓郁的乌光。 佛门舍利和道门金丹一样,都有万邪不侵的功效。 漆黑法相发起冲锋,踏步声宛如地震。 镇北王微微沉腰,缓缓握住拳头,随着五指合拢,空气发出沉闷的爆炸声,他抓爆了空气。力量之强可想而知。 霸道的拳意再次出现,天空中,旋涡状的云层霍然崩散。 十二双双臂骤然合一,融入“许七安”的右臂,同样一拳打出,针锋相对。 两只拳头轰在一起,气波不是呈涟漪扩散,而是一瞬间横扫整个楚州城。 如同台风过境,吹走废墟,吹走平地上的一切,方圆数里都被清空了,连废墟都不存在。 镇北王的拳头一寸寸崩裂,炸出一块块血肉。 漆黑法相迈步跟进,十二双拳头持续出击,打在镇北王胸口和脸庞,打的他不停跌退。 拳头密集,常人肉眼无法捕捉,打下一片片角质盔甲,修复又打碎,修复又打碎。 “可笑吗,为凡人搏命可笑吗?” “没有百姓,你做什么亲王,你是谁的亲王。” 五万拳,十万拳,二十万拳,三十万拳镇北王的身躯一次次崩裂,一次次修复,最开始他能反击,受的伤越来越多,渐渐便没了招架之力。 拳毕,许七安十二双手臂探出,抓住镇北王的脑袋、手臂、腰腹、双腿,高高举起。 这一刻,许七安目光扫过寂静的城头,扫过满目疮痍的城市,屠城中的一幕幕再次浮现,耳边仿佛响起了三十八万条冤魂的痛哭声。 他仿佛回到了云鹿书院,回到了亚圣殿,看见自己握着笔,在石碑写下歪歪扭扭的四句话: 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天平。 突然,城头传来响起咆哮声,一个年轻的江湖人站在凸起的女墙之上,用尽全力的嘶吼,脸色狰狞。 一个士卒忍不住喊道,旋即被身旁的黑袍密探,充满杀机的盯了一眼。 黑袍密探刚要开口威胁,下一秒,又有士卒厉声喝道:“杀了他。” 这一下,仿佛火星掉落在草原,掀起燎原之势。 恍惚间,许七安仿佛看见了三十八万条冤魂出现城头,出现在天空,出现在地面,他们默默的看着自己,所有心声汇聚成三个字: 十二双手臂同时发力,猛的一撕。 漆黑法相浑身浴血,宛如地狱中归来的复仇者。 ps:我待会要写百盟感谢章了,额,或者明天写,因为不想敷衍百盟感谢章,肯定会花费很多时间去写。 那尊十丈高身躯四分五裂,他的头颅化作镇北王,躯干化作烛九,双手化作高品巫师,双脚化作吉利知古。 四名高品强者没有一个完好,巨蟒烛九断了一截尾巴,百丈长的尾巴;吉利知古左半边身体撕的稀烂,肠子和脏器挂露在外。 高品巫师头顶的战魂虚影直接幻灭,他的下半身不见了踪影,狰狞的伤口血肉蠕动,血光膨胀又收缩,宛如呼吸,试图修复伤伤势。 镇北王身体保存完好,但体表布满瓷器般的裂纹,血流不止。 烛九被吓破了胆,此人根本不是三品,分明是残缺的二品。 他们四位不同体系的三品强者合体,爆发出的气机已经触摸到二品的门槛,可依旧打不过他。 对方完整状态下,是货真价实的二品,所以,他吞噬血丹后,修复了部分伤势,弥补了残缺,这才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。 这和他们本质上是不同的,他们四人以数量弥补质量,可对方其实是真正的二品,是在这个可怕领域里的强者。 巨蟒疯狂扭动残躯,扭出了这辈子巅峰频率,朝着那面残缺的城墙游去。 吉利知古比牠更早一步逃亡,太可怕了,这个神秘强者太可怕了,刚才有一刹那,吉利知古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和死去父亲一样的威压。 赤红巨蟒扭动身躯,发出轰隆的巨响,蛮兽过境一般,只不过这条可怕的巨兽竖眼充满了恐惧,一心只想逃走。 青色巨人不顾狂奔中震落的内脏,朝另一个方向逃去。 城头,青颜部的蛮子,妖族大军吓破了胆,纷纷跃下城墙,仓皇逃窜。 首领都败了,现在不走,迟了小命就没了。 高品巫师双手捏诀,尖啸一声,一道虚幻的黑影自冥冥虚空中降落,是一只巨大的禽类,展翼数十米。 它卷着高品巫师扶摇直上,朝东北方向飞去。 同时,身为灵慧境的巫师,脑海里闪过一系列的应对措施,如果对方率先阻击自己,会从哪个角度出手,出拳时,攻击落在何处等等。 他维持制定了许多自保手段,务必让自己不被当场轰杀。 当然,以灵慧境巫师的能力,他知道神秘高手追击自己的可能性不高,因为对方的目标是镇北王。 必定优先对付镇北王,而后是吉利知古,其次才是自己和烛九二选一。 漆黑法相一寸寸缩小,恢复等人身高,但十二双手臂和后脑的火焰光环仍在。 许七安一步跨出,握拳,摆臂后拉,捶爆空气。 镇北王的身躯四分五裂,一块块散落,鲜血溅了一地。 肉块随后变成一团扭曲的蠕虫,散发恶臭。 而他的身影,出现在百丈之外,御空逃窜。 天蛊部的保命手段,将蛊养在体内,平日里吸取宿主的生机和气血,与宿主同化,生死关头,可以替宿主挡灾。 此蛊只需求来蛊种,植入体内便可,谁都可以用。 镇北王身为大奉亲王,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。 神殊和尚配合着追击,短暂夺回话语权,朗声道:“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。” 御空中的镇北王身躯一僵,脖子动了动,似乎想回头,刹那后,他摆脱了佛门戒律的影响,继续逃走。 趁着对方凝滞的瞬间,许七安追赶到了他身后,十二双同时轰出,打出空气爆炸的效果。 关键时刻,镇北王身躯炸出一团血雾,潜力爆发,硬生生推着他侧向挪移,避开致命的拳头。 十二双手同时展开,气机锁定,猛的一拽,把镇北王抓了回来。十二双手握住了镇北王的头颅、手臂、双腿。 这一刻,城头上,一双双目光眺望着此处,望着命悬一线的镇北王。 镇北王体内,一股股精纯的气血溢出,十二双手臂,就如同二十四个黑洞,疯狂榨取他的生命精华。 “我虽不知道你为何能用镇国剑,但你并非大奉皇室之人,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,与你何干?” 感受到生命精华的流逝,这位大奉第一武夫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。 如果是监正要杀他,他可以理解。朝堂官们弹劾他,也可以理解。 可此人既不是大奉人士,同是自身亦非善类,魔焰滔天,竟为了整个楚州城的百姓,要置他于死地。 许七安冷笑道:“你心中没有正义,你崇尚弱肉强食的规则,那我今天就替三十八万生灵告诉你一件事。” 顿了顿,他表情不屑,道:“其实,你何尝不是蝼蚁。” 镇北王发出绝望的咆哮,如猛兽死前的哀嚎。 屠城是他最得意的谋划之一,炼血丹涨修为,同时请君入瓮,以镇国剑杀吉利知古和烛九。 一旦成功,世上只会记得他的丰功伟绩,歌颂赞扬。谁会记得那三十八万条冤魂? 一座城换两名外族三品高手,换大奉出一位二品,他们死得其所。 可正是这个最得意的谋划,最终害了他。 镇北王的吼声夏然而止,血肉猥琐干瘪,变成一具干尸。 许七安用力一撕,把他的脑袋和四肢撕了下来,随手丢弃。 这一撕,撕碎的是一位亲王,一位巅峰武夫半个甲子的锦绣年华。 塞北的风吹在身上,吹开了心里的阴霾,他只觉念头通达,问心无愧。 李妙真发现血屠三千里案,初时,许七安只在心里觉得沉重,却没有太深刻的感受。毕竟是远在天边的事。 随后,他奉命前往楚州,调查此案,他便决定要管。 随着一步步揭开真相,意识到镇北王的暴行,那晚,看见布政使郑兴怀的记忆,他便已打定主意。 一定要破坏镇北王的谋划,阻止他,惩罚他。 既为那三十八万无辜生命,也是为他自己的信念。若是忍气吞声,畏缩不前,这件事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结。 我管不了天下事,但我能管眼前事。 城头上,两万多名北境士卒,数百名江湖武夫,他们看见那道背生二十四臂的身影,收敛了凶狂气息,朝着下方的楚州城,深深作揖。 见到这一幕,刘御史忽然老泪纵横,跌坐在地,嚎啕大哭。 大理寺丞红着眼圈,认真严谨的整理衣冠,以读书人最真诚的姿态,朝空中那人作揖。 他拜亡死于城中的百姓,城头上,两万多人拜他。 镇北王死后,北境的势力就失衡了,我得再杀一个三品许七安在心里沟通神殊大师。 “两炷香时间我就要进入沉睡了你想好杀谁了么。”神殊和尚的声音透着无与伦比的疲惫。 刚才若非吸收了镇北王的生命精华,神殊这会儿已经陷入沉睡。 二十四臂法相的战力直达二品,而神殊只是一条手臂,潜能压榨巨大,这个法相秘法不是他这条断臂能施展的。 许七安没有丝毫犹豫的做出选择。 北方妖族大部分疆土与巫神教接壤,双方矛盾非常激烈,烛九可以留着与巫神教纠缠,相互牵制。 做出选择后,神殊和尚御空而去,循着气息,追踪吉利知古。 云端之上,大笑声响起,白衣术士笑的前俯后仰,笑的酣畅淋漓。 “镇北王死了,终于死了,死的好啊。”白衣术士拍掌称快。 这时,银铃般的娇笑声传来,白裙女子踩着云彩,扭动腰肢缓缓而来,烟视媚行。 她容貌绝美,菱形小嘴红润诱人,透着光泽;一双勾人的狐媚子眼,顾盼生辉;琼鼻俊挺,眉毛又长又直。 这些精致的五官勾勒在一张尖俏的瓜子脸上,让人不自觉的想到“红颜祸水”四个字。 兼之系带勾勒出蜂腰,胸脯撑的鼓胀胀,身材比例极好。 就算是最挑剔的男人,也找不到她身上的瑕疵。 “杀镇北王是你谋划中的一环?”白裙女子笑着问道。 白衣术士顿住笑容,淡淡的看着她:“不如咱们换一换情报你认识那人?” 白衣术士沉吟道:“他就是佛门使团要找的那个魔僧。” 她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我很尊敬他。” 说完,白裙女子看着术士,嗓音软濡:“该你啦。” 白衣术士负手而立,俯瞰万里河山,语气里透着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,缓缓道: “我只告诉你两件事:一,是我蛊惑元景帝修仙;二,镇北王一死,监正再难挡住滚滚大势。至于其中缘由和细节,我就不说了。” 这时,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远处,一道人影御剑而来,对两人视而不见。 “这一代的天宗圣女资质不错,有望三品,甚至冲击二品。”白裙女子点评道,并未掩饰自己的声音。 白衣术士“呵呵”笑道:“于我等而言,未来两年内,最值得期待的盛事就是天人之争。” 等许七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,城头慢慢响起一些声音,这些声音最后汇聚成河流,变的嘈杂混乱。 镇北王死了,楚州城化作废墟,北境群龙无首,存活下来的两万多士卒陷入巨大的迷茫里。 杨砚注意到了士兵的异常,气沉丹田,喝道:“众将士听令,本官乃金锣杨砚,本次使团主办官。 “如今镇北王已死,本官接受楚州城一切军政要务,速下城头,在城外聚集。” 士卒们顿时有了主心骨,井然有序的离开残破的墙头,群聚在城外的空地上。 杨砚少年时代,追随在魏渊身边,参加过山海关战役,领军的经验还在,很快就安抚好将士,维持住了秩序。 恰好此时,李妙真御剑而来,停在楚州城上空。 此时天色已经青冥,再过几刻钟,天就彻底黯下来。 她俯瞰着化作废墟,满目疮痍的楚州城,心说我还是来晚了,楚州城已破,看这架势,刚刚城中发生过高品武夫的战斗。 李妙真粗略的扫了一眼废墟,而后转头望向城外聚集的军队。 这不合理有过丰富军旅生涯的白马银枪小女将,一下子判断出情况不对劲,按理说,这般激烈的战斗,必定厮杀惨烈。 “杨金锣,楚州城发生何事?镇北王人呢?” 李妙真驾驭飞剑,悬在杨砚等人不远处的低空。 杨砚早就看到她了,两人在云州剿匪时,有过交集,勉强算有交情。只是面瘫武痴性格古板,即使见到熟人,顶多是目光交接时微微颔首,不会刻意出声招呼。 闻言,大理寺丞等人表情古怪起来。 杨砚解释道:“镇北王屠城,被杀了。” 李妙真脸色僵硬,怔怔的看着他。 杨砚点了点头,表示事情就是这样。 你这算什么解释,你这是在吊人胃口吧,要不是知道你性格本就如此,我现在就撩袖子揍你了,哦,我打不过四品巅峰的武夫,那没事了李妙真心里嘀咕。 大理寺丞咳嗽一声,补充道:“黄昏时,北方妖蛮两族大军联手攻城,青颜部首领吉利知古,妖族首领烛九,为争夺血丹而来。 “而血丹,是镇北王屠了楚州城三十八万人口炼制而成。镇北王为一己之私,杀戮竟将整座城屠戮一空。” 说到这里,大理寺丞露出沉痛之色,然后,他看见李妙真一脸淡定,没有一丝一毫的震惊。 “你,看起来不以为然?”大理寺丞就有些生气。 “我早就知道了,但后面的事不知道,你继续说。”李妙真道。 “好,”大理寺丞清了清嗓子,把发生在城中的战斗,参战的高手数量等细节,详细告诉李妙真。 英姿飒爽,作女军人打扮的天宗圣女,整个人愣在那里。 镇北王屠城她是知道的,巫神教高品巫师的参与,也不能让她惊讶,毕竟许七安已经分析过了,镇北王背后还有其他体系的高品相助,现在只觉得果然如此。 但李妙真万万没想到,这一战里,竟然还有入魔的地宗道首、镇国剑、神秘女子以及那位横扫全场的高手的参与。 难道不是镇北王为一己私欲屠城,然后引来妖蛮两族的反扑吗。 为什么还有这些高手参与,关系太错综复杂了吧,我需要冷静下来分析一波,不,我需要许七安李妙真有些惭愧的心想。 “李道长是如何知道镇北王屠城?” 读书人心思细腻,刘御史拱手问道。 经他提醒,李妙真柳眉倒竖,踩着飞剑升空,在两万士卒中盘绕,喝道: “杨金锣,立刻擒拿都指挥使、护国公阙永修,镇北王是屠城的罪魁祸首,他则是镇北王的屠刀。当日正是此人率军屠城。” 不止是杨砚,大理寺丞等人脸色一变。 来不及多问细节,当即配合李妙真搜寻阙永修,但找遍军队,找遍城池废墟,没有找到阙永修。 或许是趁着蛮族溃散时一起溜了,或许是目睹镇北王身亡后,悄悄潜逃。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战场,在不知道阙永修犯下不可饶恕罪行的情况下,又有谁会过多的关注他? 不仅是他,镇北王的密探也早已暗中潜逃。 大理寺丞沉声道:“多谢李道长提醒,若不是你,我们极可能忽略了此贼,让他逍遥法外。待使团回京后,我便上书弹劾,发布通缉令,捉拿此獠。” 刘御史极为激动:“没错,阙永修是淮王死党,淮王要想在楚州城瞒天过海,少不了此獠的帮助。多谢李道长提醒,请受本官一拜。” 李妙真不愧是飞燕女侠,能力出众,她应该是听说了血屠三千里案,或蛮族侵扰边关,这才千里迢迢赶来楚州相比起她,我们直到今日揭开一切,才知道真相,实在惭愧使团众人感激之余,心里难免升起惭愧的情绪。 使团人数众多,有四品金锣杨砚,有经验丰富的刑部总捕头,更有传奇人物许七安暗中调查,结果来楚州这么久,一无所获。 陈捕头抱拳:“李道长,阙永修是开国功臣之后,一等公爵,兼楚州都指挥使,位高权重,哪怕在京城,职位、身份比他高的也屈指可数。 “镇北王屠城,有数万士卒众目睽睽,可为人证。但阙永修请李道长明示,您是如何查处此案?” 大理寺丞、两名御史纷纷看向李妙真。 性格寡淡,对其他事缺少热情的杨砚,也罕见的露出求知欲。 ps:昨天码到凌晨三点多就睡了,今早起来,断断续续码完了这章。百盟感谢单章得等下班后,嗯,这章算明天的。突然,许七安看见前方的人群里,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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